2005年10月,徐帶著7個部下千里迢迢到了北京,參加了第一屆世界風能大會及展覽會。這場世界級的武林大會震住了初涉江湖的他,“這個產業真的很大,風電技術真的很深,我們真的很落后!”
還來不及更多的思考,又一個震驚撲面而來。一天晚上,李俊峰敲響了他的房門,這個來自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的朋友給他一句話:“進入大型風電機組領域,你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從事多年風電領域研究的李俊峰認為,中國風電產業雖然已經開始進入“兆瓦級時代”,但市場的需求遠未打開,況且國內的技術水平相對落后,知識產權嚴重缺位。這一切不足以支撐徐劍雄這樣實力并不雄厚的民營企業家切入大型風電機組制造領域并迅速獲得經濟效益。徐劍雄并不迷信權威,但他從李俊峰的分析中看到了風神風電發展的巨大風險。
徐劍雄一下子想起風神風電成立以來的乏力,風電機組雖然順利完成了技術上的研發,但實際運行總是達不到理想的水平,不足以打開局面。
一時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自己當初低估了進軍風電設備的難度。但問題是,如果就此罷手,前期的投入就會付之東流。這局棋著實難住了這位風神風電的掌門人,輾轉反側之后,他想到了能否進軍零部件。如此,他就能較大限度地挽回退出大型風電機組整機制造領域的損失。很快,他發現這條路子也是走不通的。
在世界風能大會及展覽會后的三個月里,他苦苦冥思,還請來了一撥又一撥的專家,始終找不到一條合適的出路。直到有一天,一個專家建議徐劍雄改做小型風電機組,同時研發風光互補發電技術。風光互補發電技術通過風能與光能的結合,兩種資源可以形成互補,從而提升小型風電機組供電的穩定性,大大拓展了“小家伙”的應用廣度和深度。
徐劍雄茅塞頓開,一拍板,“就是它了!”
轉戰小風電
如果說徐劍雄闖入大型風電機領域多少帶著趕時髦的色彩,那么,他轉戰中小型則更像是經過觀察和思索后的自主決意。
“這個行業當時在中國已經有十年的發展,但這十年是粗制濫造的十年。那些小企業因為沒有人才、沒有創新、沒有資金、沒有技術、沒有品牌,所以難以做大。”他自認為居高而下,風神風電完全可以突破這種種困境,迅速崛起。
事實上,早在上世紀80年代中國就開始生產并使用中小型風電設備,中國的風電產業也是由此起步的。在“兆瓦級時代”拉開序幕的同時,也有大量企業涌入中小型風電的制造,當風神風電擠進來,應該會領到一個300以上的入行號碼。這是一個看似門檻很低的“小”行業。
“我們可以很快在知識產權上實現與世界同步。”經過先前的趕時髦,徐劍雄深刻感受到知識產權在這一領域的重要作用,它可以使得企業在行業標準缺失的環境中掌握發展的節奏,保持領先的優勢,而這正是他所期盼的。
風神風電順利跨過了這個行業的門檻,準備一舉拿下發展的制高點。與大家伙不同,風神風電研制的中小風電機組除了自身的性能測試,還需要對使用環境的深入研究。為此,徐劍雄帶著自己的團隊在全國各地做風電的適應性試驗,收集試驗數據,不斷改進產品,使風神風電的產品在微風、臺風以及無陽光等狀況下都能源源不斷地供電。2006年,風神風電推出了第一款成熟產品并投放市場,進而走向產業化。
出人意料的是技術的成功并沒有帶來市場的成功。“雖然產品技術逐漸成熟,但仍沒人敢用,營業額很小。”這時候的徐劍雄倍感壓力,“四年間(2004年到2007年),我把3000萬元全部投入其中,又向銀行貸款3000多萬元,卻沒賺回一分錢。親戚朋友和家人都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我,連一向支持我、和我一起打拼二十多年的愛人也開始鬧別扭。”
一時間,徐劍雄似乎又陷入了困境。習慣從源頭觀察事物的他,將目光投向了風吹來的地方——歐洲。經過一番考量,他認為:“(國內)不是技術的問題,而是市場的消費觀念的問題。”這場行業的“饑荒”餓死了很多小企業,原本300多家到2008年年底只剩60多家。
高端營銷現曙光
在一番困惑、思索后,徐劍雄選擇了高端營銷。
2006年正值中國東盟建設自由貿易區之際,東盟概念大熱。廣西南寧作為中國東盟博覽會的永久性會址,倍受關注。徐劍雄并非“時尚中人”,但他被東盟如此之高的關注度所吸引。當時東盟博覽會組委會打算在展覽現場南寧國際會展中心廣場建設11個展臺,以展示中國和東盟10個成員國的總體情況、風土人情和特色。這11個展臺的布置,要求展示中國科技前沿水平,又要展示中國的民族風情、特色景觀。他了解到這一消息后,立即與東盟博覽會聯系,把自己的風光互補發電系統推薦給東盟博覽會組委會。經過商議,他把11個展臺的設計、安裝全部承包了下來。
承接這個工程,對風神風電來說著實是一次考驗。“東盟博覽會開幕的時候,11個國家領導人要來這11個展臺前參觀合影。這是我們絕好的展示機會,但要求也很高,特別是安全上不能出問題。當時工期很緊張,我們要做11套展示系統,而且這些展臺的面積都很大,施工不易。這些展示系統的電力供應全部采用我們的風光互補新能源系統。最終我們克服了重重困難,順利完成了任務。”徐輕描淡寫,但艱險足以想象,那些日日夜夜是在與時間賽跑中度過的,更是籠罩在“如果失敗,又將是怎么山窮水復”的惶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