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為這些人員提供了兩條改制、分流方案,第一是可以提前退休,漲3 級工資。第二是離職下海,保持現有待遇3 年不變。
俞紅鷹正是這5 萬多人中的一員。
當時的俞紅鷹正就職于廣東省發改委下屬企業的風電投資部,并兼任著廣東省風電公司的副總經理,按照該公司的改制規劃,其經營范圍即將轉為國際貿易,而俞紅鷹所在的職位,很可能將脫離風電行業。
俞紅鷹非常不愿離開風電行業,何況年僅40 多歲,選擇退休似乎早了點。
“我還是想搞風電。如果按照改制政策,不退休就可以保持待遇3 年不變,當時我也是有配車的,可以帶走。甚至包括手機話費、省發改委發東西等等一切待遇都還有。于是我決定成立一家與風電有關的公司。”俞紅鷹說。
由于做風電較早,可選的經營范圍太多,俞紅鷹最初并沒想好這家公司應該具體做什么。
在與朋友們交流后,俞紅鷹決定成立一家顧問公司,為有意投資風電的企業提供咨詢等服務。
“ 為什么叫紅鷹, 就是因為這一點。一幫朋友出了150 萬,算作50% 的股份,我占50% 的股份,條件就是這個公司得用我的名字。
我當時也是反對,因為顯得很傻,現代社會哪有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的公司的。”俞紅鷹笑著說,“但是他們也很誠懇,說既然我們出了錢,你啥也不出,這個公司做兩年不行了,那么我們就打了水漂。你用了紅鷹公司的名字,總不能讓俞紅鷹破產。用你的名字不是別的意思,代表著一種責任。他們這樣說我就無話可說了,所以紅鷹公司就這樣成立起來了。”
使用名字創建公司的點子,在俞紅鷹現在看來,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
當年某公司意圖進入風電行業,首先去烏魯木齊拜訪了新疆風能公司,當談到是否在新疆合作時,這家電力企業提出還是希望在廣東沿海投資風電項目,于是,俞紅鷹被介紹給了該公司。而當這家公司到內蒙古調研,一提出在廣東搞風電,對方也直接介紹他們去找俞紅鷹。在進行了一系列的考察后,這家公司到了北京,向國家發改委、水規院的專家請教在廣東建設風電場的問題時,這些專家再次提到俞紅鷹。
由于得到不少專家的推薦,并在交流中對俞紅鷹的專業知識相當認可,紅鷹公司因此獲得了該公司的風電咨詢合同。而獲得這家公司的合同并非個案,例如深圳能源、國華電力、中電投等一些公司,在廣東做項目初期的咨詢、調研工作時,都是以此種方式被介紹給俞紅鷹的。
“成立之初的確不錯,作為風電的投資顧問,我們給不少公司做了咨詢項目,其中大部分是在廣東投資風電項目的公司。這些初入風電的公司對項目不熟,我們要為他們進行介紹。另外要出前期調研報告,在他們的董事會通過并決定進入風電行業后,做風電場選址、項目申報等工作。”俞紅鷹笑著說,“應該可以說,在2005 年以前,很多搞風電的領導對我還是比較認可的。因為現在已經脫離了大風電,一些人就不太熟悉了。”
雖然紅鷹公司的咨詢業務做得有聲有色,但俞紅鷹卻因為兩件事的觸動,決意將紅鷹公司的主業由咨詢業轉變為制造業。
第一件事是“送電到鄉”項目。這個曾被叫做“光明工程”的項目,是由國家發改委基礎產業司新能源處組織實施的,作為技術方案的起草人,俞紅鷹于1997 年寫成了第一稿方案,該方案的發電端以小型風電機組為主。
2000 年,該工程進入了前期調研和技術方案最后制定階段,否定了使用風力發電機組,決定采用太陽能發電。
雖然俞紅鷹仍堅持著自己的見解,但一些專家在會議上直接指出:“紅鷹你自己說,你敢用誰家的小型風電機組?堅持用風電可能嗎?維護量得有多大?”
在被徹底否定的方案面前,俞紅鷹很受觸動。他當即在會上開玩笑地說:“當今世界,做出最好的小風機舍我其誰。”
此后,俞紅鷹進行了一次相關的的產業調查。據他回憶,2000 年全國小型風力發電機的工業產值僅2000 余萬元,還不及現在的一個廠的產值。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行業沒了。這個行業沒了的核心是什么,品質太差,不可靠,沒人敢用,所以就提出做最可靠的小型風電機組。”俞紅鷹說。
第二件事是1998 年俞紅鷹在美國國家可再生能源實驗室(NREL)做訪問學者期間,對美國的小型風力發電機組進行了深入了解,并深知未來風力發電機的平民化發展方向,將是一個非常大的市場。
在2001 年秋季廣交會上,美國一家貿易公司的總裁,經美國專家介紹找到了俞紅鷹,并與他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一個風力發電機,帶著三個葉片,為什么全世界都做不好?”這位總裁問俞紅鷹。
俞紅鷹向這位總裁解釋了設計、生產小型風電機組的難處。
“那么,你能不能做好它?”總裁問。
“我當然能做好。”俞紅鷹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