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讓他愛恨交織的企業。2011年元旦過后的第13天,尉文淵把華銳風電送入了自己一手帶大的上海證券交易所。華銳的發行價為90元/股,尉文淵也一戰再度成名。然而很快,這個戴著新能源光環的風電領域的高富帥在兩年間陷入虧損,更可怕的是這種虧損在以一種不可抑制的速度向更大范圍蔓延。華銳需要有人力挽狂瀾!
經華銳董事會商定, 2012年4月,華銳風電董事會決定組成一個調研組,由尉文淵領銜對公司進行全面調研和摸底,尋找病灶。“2011年上半年,我們看到華銳有很多缺陷,其中一些是企業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所以只是一般性地關注。到了2011年的下半年,華銳從上市走到高峰后開始走下坡路,這個時候大家開始關注華銳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尉文淵說。
其實,敏銳如尉文淵,他怎么會看不見風電行業的積累風險?2011年6月份,在華銳高舉“五個一”的擴張大旗時,尉文淵就對自己在昆山的風電葉片企業實行了限產政策。
調研結束后,尉文淵提交了一份報告,認為華銳的問題是趨勢性和系統性的問題,比如當時建了一堆生產基地,產能利用率最多20%、30%,而應收款則高達100億,“為什么這樣?就是高速擴張剎不住車了。
4個月后,尉文淵的投資人和顧問角色被華銳風電“代理總裁”職位取代。他開始了八個半月的三點一線生活,下班后回酒店,點幾個素菜、面條,一個人就這么過,到了晚上工作不動了,就看看電視、睡覺,他每個周五晚上回上海的家,周日晚上再回北京。
其實,這一轉變讓他糾結了很久,彼時,尉文淵年屆花甲,多年遠離一線,專做財務投資人,雖然也經營著自己的企業,但和體量如此巨大的上市公司相比,還是有很多不同。
問題的關鍵還在于,那時的華銳并不是一個鍍金的地方,這個選擇意味著把自己孤身一人扔到火山口上,華銳風電積重難返的激進慣性、矛盾重重的內部斗爭、千頭萬緒的利益糾葛隨時會點燃這個火山。“這還蠻復雜的,這里面現在換屆也意味著對過去這些管理體系的評價,換屆往往代表著公司會有新的發展戰略、新的發展意圖,會牽扯到很多人和事,所以換屆本身也蠻復雜的,也是反反復復很多次。”輾轉數日難眠,思忖良久,尉文淵決定迎接挑戰,盡管如此,尉文淵知道難度很大,也是因此,雖然任期3年,他仍然堅持在自己的總裁職位前加上“代理”二字。
同為“上海灘證券三大猛人”之一的闞治東告訴記者:“這是為了充實加強華銳的管理層,也是為了華銳更好的發展,因為尉總是個非常有經驗的管理干部,他擅長于經營管理。”對于一個大型企業如何管理、如何拓展市場、如何降低管理成本,闞治東認為尉文淵都很擅長。
銳氣依舊
去年9月3號,尉文淵到華銳上班的第一天,尉氏改革開始。
前幾年的華銳只做風電電機,現在產能嚴重過剩,產品毛息率非常低,“守著這樣一種狹隘的商務模式,單一的產品,能支撐華銳發展嗎?”尉文淵自問自答,顯然是不行,所以華銳明確提出進行風電產業的擴張,拉長產業鏈,向上進行供應鏈的延伸擴展,向下游開展投資。
明確方向后,尉文淵最先瞄準的是華銳的組織結構改革。華銳內部27個部門被尉文淵大刀闊斧砍到9個,紊亂無序的管理體制也被做了調整。華銳集團原來是個市場管理部門的角色,直接指揮下面一線的生產與經營。尉文淵構想,今后的華銳集團應該是個控股公司的概念。華銳集團成為一個智慧的小腦袋,各個子公司是發達的肢體,集團主要是做戰略規劃與計劃管理、標準制定,包括支持與服務。“這個大的變化,華銳基本完成了,至少從初步來講,框架上、模式上基本完成了。”